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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蒂家】我的愚者叔叔

summary：《我的愚者叔叔》荣获贝克兰德新世纪中小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

*时间线混乱

*剧情割裂，间隔一个月补齐的玩意儿

*克在莫雷蒂家掉马设定

*就是那个《我的局长父亲》梗，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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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你在愁什么呢？”

露丝发现最近克莱尔最近总是愁眉苦脸，放学后也不似以往一样像只快乐的小鸟冲进家门，甚至在有意识地躲着梅丽莎。

梅丽莎已经好几回向露丝抱怨克莱尔一看见她就跑得飞快，她甚至想和克莱尔开诚布公地谈谈都做不到，这伤透了这位可怜姑姑的心。

这问题很大。

露丝蹲下身去，和她十岁的小姑娘齐平，温和慈祥的目光和小姑娘棕色的眼瞳对视着，她的小甜心羞怯地避开妈妈的注视，垂下眸子盯着地板，唇紧抿着，手指缴紧在一起。

露丝叹口气，右手抚上小姑娘的头顶，轻轻揉了两下，她感叹自家女儿有着典型莫雷蒂家的相貌，就连发丝都一样柔软。

这没什么不好的。

她看着和班森三分相似，和梅丽莎七分相似的女儿，循循善诱：“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想要分享吗？”

“没有。”克莱尔又一次缴紧手指，道。

露丝没有强求，她只是笑着和克莱尔分享了一些最近工作时遇到的趣事，又半是抱怨半是调侃地说到梅丽莎姑姑很想抱抱你，但是她总是找不到你。克莱尔听到这话紧紧抱住她的妈妈，小声说我会去和梅丽莎姑姑谈谈的，不过不是现在。

看来我们的sweety有小秘密了。露丝笑道，又问克莱尔要不要来盘甜滋滋的巧克力饼干，再搭配一杯甜冰茶，得到了小姑娘兴高采烈的答复。

这才对。露丝看着女儿活泼开朗的样子，目光欣慰。

所以我们的小甜心为什么在发愁呢？

克莱尔啃了一口巧克力饼干，眯着眼享受口腔中的甜，笑道：

“这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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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最近忙的昏头转向。

贝克兰德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通过财政部拨款，他忙碌于记账、算账、签字、拨款、嘱托下属和应付上司之间。有时候他觉得这群同僚大概还不如卷毛狒狒有脑子，毕竟没有卷毛狒狒会做假账。

班森揉了揉太阳穴，手指意外触碰到光滑的额头，忍不住往上薅了一段距离触碰到自己的发际线，嘀咕是不是发际线又高了。

本来他是不在意的，但架不住梅丽莎和露丝有时会忍不住提一嘴，就连他的同事都会在他不忙时推荐生发药水，当然，这些都不够让他重视，最让他破防的是，有一日克莱尔回了家，她盯着笑着向她伸手的爸爸说：“爸爸的头发快要和图书馆的尼森叔叔一样多。”

尼森，年近六十，据说曾经在贝克兰德大学当物理学教授，在三十岁时就是公认的头发稀疏。

班森忍不住拍了拍头顶。

真的有那么少吗。

他叹口气，暂时放下对头发的怨念，抽出又一份待批阅的文件浏览，铅印的工整鲁恩字母排列在白纸上，从排版到内容上看都十分完美，只差班森盖上那个红章子。

贝克兰德新世纪中小学生作文大赛……奖金……贝克兰德文法学校举办，需要财政拨款……班森又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叹着气盖上章，然后把这些已批阅的文件放在一边，让他的助手拿走。

不知道克莱尔会不会感兴趣……这个小姑娘和她的小叔叔一样的对文法有兴趣，又同样在机械制造和算术上有天赋，真是一个优秀的孩子。班森想着此时应当在贝克兰德文法学校摇头晃脑读着鲁恩识字课本的女儿重新燃起干劲。

三秒后，班森焉了，他把一份文件打回去：“排版错误，格式混乱，内容注水！他们怎么检查的！”

“这……这是皇室递交的文件。”

冷静，班森。

——

班森回到家，发现自己的乖女儿并没有在听到门开的声音后跑来迎接他，甚至连面都没有露。班森脱下礼帽和正装，把文明杖随手放在一边，先去亲吻拥抱他亲爱的妻子，再去敲敲女儿的门，征得许可后推门进入。

克莱尔的桌面上干干净净，往常铺着的生字簿也被她收起来，只有一只盖上笔帽的墨水笔躺在上面。

班森注意到这些细节，秉着不过问的想法揉乱女儿整齐的发丝，在女儿咯咯笑着扒开他的手时问：“克莱尔，你想要参加作文比赛吗？”

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狡黠一笑，微微摇头，在征得同意后从班森的书房里取出最近在看的《大冒险家》系列丛书。

孩子长大了。班森默默为自己掬了把辛酸泪。

弟弟长大了变成天天睡觉的触手怪，妹妹长大了变成不着家的机械教授，女儿也长大了，有着自己的小秘密了。

班森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那个空巢老人。

辛亏还有露丝陪着我。

露丝拍拍班森的背，告诉他家里的菜不够用了，需要买新的，随后把他送出家门。

金斯特街的风很冷，但冷不过我的心。班森欲哭无泪。

——

“捕水语则过事单滴愚者”

“鬼骨折伤滴神秘煮债”

“智商好样滴黄灰兹昂”

克莱恩捂脸。

克莱尔的古赫密斯语一如既往的糟糕，似乎是自己每一次都回应让她误以为自己的发音非常正确，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几个单词好歹是正确的……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因为用古赫密斯语随便念尊名引来奇怪的东西。

克莱恩伸出一条隐去花纹的滑腻触手，先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接过小姑娘带来的甜冰茶和巧克力饼干，又把她抱起来，伸出另一条触手让她稳稳当当坐在上面。

小姑娘拿出珍藏已久的《大冒险家》，刷啦啦翻动起来，克莱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逃，但逃不掉。

小姑娘柔糯可爱的声音此刻像魔鬼一样在他耳边响起：“叔叔，你真的同时和三个海盗将军谈恋爱并且最后只带走了……唔唔。”扒掉突然伸出来捂住嘴的第三条触手，克莱尔顺手把触手揣进怀里揉捏。自家小叔叔别的不说，触手的手感是真的好，又软又滑又q弹，像是某种果冻。

小恶魔！

克莱恩义正辞严地挽回自己在小侄女心中的形象：“那些都是虚构的！我没有谈恋爱！”

克莱尔犹疑地点点头，也看不出来她信不信。

不过显然好心的小姑娘并没有在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上纠结太久，她继续缠着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只能伸一只触手出来陪她玩的叔叔讲他的冒险经历，并且威胁道：“如果不想我看《大冒险家》，你就给我讲你在海上的故事。”

克莱恩没有办法，从白玛瑙号讲起，讲大海的蓝，讲失去雾霾笼罩后天空的澄澈和青云，讲珍奇的海味和远不同于鲁恩的风俗，顺便悄悄把克莱尔放到地上的《大冒险家》往角落里拖。

“可是克莱恩叔叔，我想听你的冒险故事。”

克莱恩觉得自己的冒险经历并不适合作为睡前故事，他岔开话题，和克莱尔讲海水为什么是蓝色的，小姑娘听着那些无聊的光反射理论打了个哈欠，恹恹道：“那我只好去问佛尔思小姐了。”

别！

克莱恩无奈，仔细思考着那段时间的经历，把不适合小孩子听的粗俗和血腥场景通通删掉，和她讲《格罗塞尔游记》，讲每一段都有终点的旅途，讲美人鱼的传说，讲报仇雪恨的复仇者们和献祭者死前的最后一支舞。

克莱恩有些惊讶他对于那些场景居然印象依旧如此深刻，在长久梦境无限折磨之下，他的记忆其实早已磨损殆尽，只剩下浅浅痕刻在他回想之时吐露出模糊不清的画面。

克莱尔听的入了迷，她抱住叔叔的触手问：“那叔叔会害怕吗？”

克莱恩恍惚想起沉睡前阿罗德斯好像也这么问过他，他的回答是——

“怕。”

他在小侄女的抗议声中揉乱她的发丝，目光透过玻璃窗投向街道，班森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跌跌撞撞往家走，脸上挂着幸福的傻笑，看起来像只卷毛狒狒。

他看到露丝打开门接过袋子，在班森的侧脸印下亲吻，女儿都这么大了他们依然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看见对方时眼睛里就溢出强烈的爱意。

他看见更远的方向梅丽莎正在绘制图纸，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用口型说很快就会回家。

在整个贝克兰德，人们都在忙碌着，工人工作在流水线，失怙的孩童在福利学校念书，大街小巷间响彻叫卖的吆喝声……在经历那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后，似乎一切秩序都重新建立起来，向好的方向发展。

克莱恩说：

“但是我愿意。”

——

露丝发现克莱尔最近不发愁了，只是依然躲着梅丽莎，问她就是怕忍不住把秘密分享给梅丽莎姑姑。

神神秘秘的，让人奇怪。露丝好奇之下也去问过克莱恩，奈何克莱恩也对小侄女的秘密束手无策。

他们聚在一起感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

梅丽莎莫名其妙被同事恭喜，她疑惑地看向那个负责教文法的同事，觉得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同事道：“贝克兰德文法学校举办的那个作文比赛……获得一等奖的莫雷蒂小姐！”

谁？什么莫雷蒂？梅丽莎犹豫开口：

“克莱尔……？”

同事激动点头，说：“虽然是表达自己对正神愚者的濡慕之情，但是感情真挚，甚至把祂称之为叔叔……”同事说着就把一等奖的复印版递给她。

梅丽莎低头看。

《我的愚者叔叔》

梅丽莎静默。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真是她叔叔。

文章尚还稚嫩但胜在感情真挚，内容渎神，甚至充满了自己的幻想，居然还提到正神愚者喜欢喝甜冰茶吃小蛋糕而且怕蛇！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看起来像黑夜浅信徒的莫雷蒂家其实是愚者狂信徒，他们家那个小莫雷蒂居然濡慕到称呼信仰的神明为叔叔。

梅丽莎捂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克莱恩说这件事。

——

克莱恩收到了来自妹妹的献祭，献祭物品是一张纸条和一篇作文。

是想让我帮克莱尔改作文吗？

克莱恩自忖是个优秀的历史系大学生，改个作文那还不简简单单。

他把纸条先放在一边，准备着手给小侄女改作文，他低头看到作文题目。

《我的愚者叔叔》

不确定，再看看。

“我的愚者叔叔是一个温和善良的神，不过他更希望让我称呼他为人，他虽然贪睡，还爱喝甜冰茶，偷吃过我的小蛋糕，被我买的玩具蛇吓到过，但是……”

啪！

克莱恩把作文纸倒扣在青铜长桌上。

我的面子……

克莱恩欲哭无泪。

他拿起纸条，准备缓缓脑子。

——克莱恩，克莱尔偷偷写的作文参加了贝克兰德新世界中小学生作文大赛还拿了一等奖，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克莱恩的大脑轰的就炸了，青铜桌上散落着一桌子的灵之虫，灵之虫四处蠕动，爬行，散开，就是不愿意聚集起来去看那篇让他羞耻心爆炸的作文。

作文纸被散落灵之虫时刮起的风带到地上，一条幸运灵之虫刚好趴在上面，看见其中几段文字。

“……叔叔说，总有一些，高于其它。”

“……我想说，当你睡醒时，每一位莫雷蒂都由衷欢欣着，我亲爱的叔叔，愿不愿意来和我们共享一次下午茶。”

克莱恩听见小侄女发音错误的祈祷，他伸出触手去触碰那颗深红星辰，克莱尔有些羞怯的看着他，克莱恩犹疑着，不敢回应。

在地上的幸运灵之虫懒懒打个哈欠，恰巧看见最后一段文字：

我亲爱的叔叔，在家里，你不是愚者，也不是神明，不是在外的任何身份，你只是一位莫雷蒂，是我们的至亲至爱。

灵之虫用身体圈住“莫雷蒂”三个字，把这句话共享给本体，随后静默地睡去。

克莱恩捡起那张无辜的作文纸，目光凝视在一起祈祷的莫雷蒂一家，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的期盼，他说：

“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