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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蒂家】小美人鱼纵声歌唱

summary：小莫雷蒂有一本童话故事集，她的叔叔每晚会给她讲故事

*人物崩坏，逻辑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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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叔叔，我想，我大概需要一个睡前故事。”

克莱恩接过小莫雷蒂手中的绘本，正要翻开，就听小家伙撒娇道：“叔叔能不能给我讲讲别的故事，爸爸每一次都讲的是这上面的故事，我想听听别的——比如你去五海狩猎美人鱼的故事！”

小姑娘刻意放软了声音，稚嫩童音悄悄在耳边瘙痒，她亲昵地蹭蹭小叔叔的脸颊，卖乖道：“好不好嘛，克莱恩叔叔，你最好啦！”

被小家伙用这样一双星星眼看着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撒娇，况且克莱恩根本没想拒绝，他亲昵地揉揉小姑娘柔软的发丝，温声道：“那你首先要乖乖睡觉。”

克莱恩打了个响指，在小姑娘见怪不怪的眼神中拿出一本童话故事集，封面上绘着充满童趣的罗塞尔文，小莫雷蒂努力睁着大眼睛去辨认上面写的是什么，克莱恩无奈看了她一眼，那本书上面的罗塞尔文就变成了鲁恩文字。

“安徒生童话……”小家伙辨认着上面的文字，抬起头问道：“叔叔，安徒生是谁呀——我想听你的冒险故事——”

安徒生啊。克莱恩只是遮住小朋友的眼睛，温声告诉她听话的小朋友该睡觉了。

“乖乖睡觉的小姑娘明天下午可以多吃一块巧克力饼干。”克莱恩笑着为她掖好被角，在小莫雷蒂委屈巴巴的眼神中补充道：“今晚给你讲有关于小美人鱼的故事。”

好耶！

小莫雷蒂安分下来，乖乖钻进被窝，只留个毛绒绒的小脑袋露在外面，她阖上双眼，只是眼珠子还在眼皮底下悄咪咪转动，一看就有着不少鬼心思。

克莱恩无奈地看着小姑娘的这些小把戏，明知这小家伙悄悄掀起一点点眼皮在偷窥他，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翻开童话故事，为他的小侄女讲述一个有关于小美人鱼的故事。

小莫雷蒂的梦中充斥着海洋的浪漫，她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满天飞翔的海鸥，船只在海洋飘荡着，小美人鱼在礁石上晒太阳。

小美人鱼笑着看向她，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眼里是她不懂的哀伤，海鸥掠过，阳光照射下的海面骤然泛起涟漪，小姑娘再看过去，只余流光溢彩的泡沫悠悠然飘向天空。

哗啦！

小莫雷蒂从海洋深处探出头来，她的小叔叔笑着递给她一块巧克力饼干，身后是成群游荡的美人鱼们，鱼尾在海水深处折射出斑斓色彩。

美人鱼们在唱歌，唱她听不懂的歌，歌声带着远别于鲁恩歌曲的悠长韵味。

“克莱恩叔叔，我也会变成泡沫吗？”小姑娘摆动着鱼尾，依偎在叔叔的怀里撒娇。

“不会，我们的小甜心是被爱着的，”她的小叔叔轻拍她的脊背，熟悉的节奏让她昏昏欲睡，“被爱着的小美人鱼永远不会化作泡沫。”

小姑娘伸出手想要抱住她的叔叔，一缕天光刺破海洋，待她再次睁开双眼，只余流光泡沫浮起，四周再也不见她的小叔叔。

小莫雷蒂睁眼，她的小叔叔正坐在床边读着信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已经醒来。

梦里虚幻的泡沫犹还留存脑海，她怔怔看着克莱恩，扑上去抱住他：“克莱恩叔叔，我爱你。”

克莱恩被她的行为吓到，把她抱稳之后才放下心来。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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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雷蒂今日不知道怎么了。

她扑进正在吃早饭喝咖啡的班森怀里，险些没让她亲爱的爸爸一口咖啡喷出来，班森正低头就听见他的女儿闷声道：“我爱你，爸爸。”

班森略显疑惑，他揉着女儿的脑袋回应这份纯挚的感情，露丝从旁边走过，小姑娘又扑进她的妈妈的怀里道：“我爱你，妈妈。”

露丝笑着道我也爱你，小家伙松开手，看见她的爸爸起身拥抱她的妈妈，班森低头给了露丝一个早安吻，两人对视着，嘴角都噙着美好爱情所带来的幸福微笑。

爱情啊。

小姑娘仰着头看父母互动，她瞥见梅丽莎姑姑从卧室里走出，又扑过去抱住她：“我爱你，梅丽莎姑姑。”

“我也爱你，小克莱尔。”梅丽莎蹲下身来送给她一个亲吻，她环顾一圈后问道：“克莱恩呢？”

小姑娘指指克莱恩的卧室道：“一部分克莱恩叔叔回祭坛睡觉去了，还有一部分克莱恩叔叔在做饭。”

厨房里几条挥舞的触手若隐若现，上下翻动着，淡淡的肉香顺着空气飘来，梅丽莎领会，她对着厨房挥挥手，厨房里触手也上下晃动着。

梅丽莎和家人们告别，小姑娘看着她的姑姑在家门不远的地方扑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两人笑着交谈着什么，忽然，男人低下头，亲吻在她的小姑姑额头。

小莫雷蒂四处张望，班森和露丝坐在一起聊着报纸上的新闻，梅丽莎和她的男朋友正笑着去学校。

克莱恩叔叔呢？她想。

克莱恩叔叔在睡觉——

克莱恩叔叔只有我爱着他。

她聪明的小脑袋瓜得出这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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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克莱恩叔叔，我爱你。”

“早上好，小克莱尔，我也爱你。”

这样的问候在金斯特街26号的每一个清晨都会发生。班森疑惑地问他的小女儿，为什么只和她的小叔叔说我爱你，而对于爸爸妈妈和小姑姑就只是简单的问候。

小姑娘佯装成熟，仰起头来骄傲答道：“每个人都需要一份爱。”

“爸爸已经有了妈妈的爱，我的爱就只能分你一点点，不能给太多。”

而克莱恩叔叔只有我的爱。她把这句话藏进心里，没有说出声。

没有人爱的小叔叔太可怜啦。

“那今天就让你的克莱恩叔叔送你去上学吧。”班森趁热打铁。他昨天已经拜托过克莱恩，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说服这个倔强的小家伙同意让她的小叔叔送她去上学。

自从双双升职，班森和露丝的工作越发繁忙，梅丽莎最近在忙于职称与评优，一家人看来看去居然只剩下克莱恩能接送小家伙上下学。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班森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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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向懂事。

她蹦蹦跳跳地向前走着，时不时拐回来抓着她的叔叔的手咿咿呀呀说些孩子的稚语，一只鸟儿落在树梢，她会跳起来扑向鸟儿，蝴蝶飞过，她又转过身去追逐蝴蝶。但总归会回到她的小叔叔身边，讨好似地蹭蹭克莱恩的手掌，拉住克莱恩的衣袖与他并肩走着。

小叔叔太神奇啦！

小家伙对于那些新奇的凭空出现的物品总是把持不住。

但是……小姑娘的眼珠滴溜溜转着，那些小心思被克莱恩看了满眼。

眼看着就要到校门口，这小混蛋应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克莱恩顺着小姑娘的意思蹲下身来，小家伙的发丝落在他的脖颈，她凑近他的耳边：

“克莱恩叔叔，我爱你。”

——

“她最近怎么了，比一只在森林里抢劫旅人的卷毛狒狒还嚣张。”班森在书房整理着资料，扭过头看向趴在祭坛上的克莱恩。

前段时间祭坛从卧室挪到了书房，美名其曰方便克莱恩开会。实际上是因为小莫雷蒂连续三天作业没有写完，于是连续三天被叫去学校的班森·莫雷蒂决定让小莫雷蒂最常找的借口——“我去看看小叔叔”失效。

自那天之后克莱恩多了一项娱乐活动——每天托着脑袋，趴在祭坛上监督小家伙写作业。

不过小莫雷蒂对着作业抓耳挠腮的样子确实有趣。

克莱恩一向致力于不去探求家里人的想法，悄悄等待家人随时可能会带给他的小惊喜。

“这有助于维持人性。”

他笑着对好奇询问的梅丽莎道。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男朋友的存在的？”

克莱恩避而不谈。

班森见克莱恩久久不答，仔细看去，就发现这小混蛋趴在祭坛上睡着了。

和小莫雷蒂简直一模一样。班森腹诽。

“克莱恩，就算很困也要记得盖被子，不然明天会和卷毛狒狒一样跳脚……虽然你不会生病。”班森从卧室里取出一床被子，盖在克莱恩身上，又把他的身体摆正。班森的目光落在他的弟弟身上。

他看着克莱恩的睡颜，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秒针滴滴答答走过，班森轻叹一声，悄悄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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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雷蒂道：“我爱你。”

每一日，每一次上学的分离时刻，小莫雷蒂都会拉住小叔叔的手，倔强执着地说。

虽然不明白小姑娘这莫名其妙的习惯是从哪来的，克莱恩依然揉捏着小家伙的脸颊说：“我也爱你。”

除了这次。

当克莱恩醒来时，发现小姑娘已经蹲在祭坛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克莱恩叔叔……”小姑娘抬起头，稚嫩的脸颊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为什么她会哭呢？

克莱恩有些茫然。

他很多时候并不能理解莫雷蒂们这种细微而敏感的心情，为什么梅丽莎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脩然红了眼眶，为什么班森面对他时会背过身去偷偷抹泪，为什么露丝会用那种复杂的情绪面对他……

为什么……小莫雷蒂现在会哭呢？

“克莱恩叔叔……”

小莫雷蒂抱住他，鼻涕眼泪抹了他小叔叔一身。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小姑娘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说，只是抽噎着，不断重复着“我爱你”。

克莱恩揉着小姑娘的脑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他感受着手掌下小家伙温热的颤抖着的身躯，轻轻道：“我亲爱的小克莱尔……你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终于停止哭泣，她小声道：“克莱恩叔叔不要变成泡沫……”

“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克莱恩失笑，他许下一个承诺。

“我不会变成泡沫。”

爱能让小美人鱼再次长出血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你看见你虔诚的信徒与最亲密的家人的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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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坐在灰雾上翻着过去的旧物。

一本保存的极好的《安徒生童话》，被翻译成了鲁恩文字，上面有着小姑娘的涂鸦。

一张小小的书签探出头来，克莱恩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书签上面画着一条小美人鱼，小美人鱼仰着头，正在高歌。书签下面，小美人鱼化作泡沫的结局被打了大大的叉。那个鲜红的叉，又忽然被水痕晕染开来。

小美人鱼在放声高歌。

小莫雷蒂呢？

小莫雷蒂躺于四方坟墓之下，身边埋葬着莫雷蒂们。

只有克莱恩端坐于源堡之上，品尝着为数不多的来自过去的记忆，让他静静落下一滴泪。

——end